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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許親十一月初六日,靖南伯宴請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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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許親 十一月初六日,靖南伯宴請。……

十一月初六日,靖南伯宴請。

因是休沐,一大清早靖南伯府便熱鬧了起來。似李紀桐這等要緊的姻親,更是早早的站在門口,幫著迎接賓客。巳正一刻,楊景澄與樓英兩人在靖南伯門前下馬,就有家下人趕上來牽馬,李紀桐則上前兩步,笑著拱手道:“世子與樓兄弟來的早啊!”

楊景澄亦對李紀桐行了家禮,爽朗笑道:“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,今日靖南伯的大好日子,我趕早來,怕是能撈點子賞呢!”

靖南伯長子魏英傑略帶惶恐的道:“不敢、不敢,世子這話可折煞我們了。”

本朝制度,民爵公侯比縣公,正二品。同為正二品公爵,則宗室為尊。從一品的國公世子充做晚輩說討賞乃楊景澄謙虛,靖南伯府膽敢接著便是狂妄了。也就是靖南伯乃海寧公主的外公,比旁人更有體面些,不然這般玩笑,楊景澄也是不好開的。

樓英無職無爵,不敢隨意插話,安安靜靜的立在一旁。倒是魏英傑與楊景澄寒暄時,暗自審視了他一番,只見他身姿筆挺,也是個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兒,方熱情的上前問道:“這位可是樓公子?”

樓英躬身一禮:“學生樓英,拜見魏公子。”

魏英傑連忙將人攙住:“樓公子客氣了,前日小女多虧了你出手相助。原想帶她登門道謝,卻趕上了貴府有事不便登門。今日公子蒞臨寒舍,請隨我去後堂,受小女一拜方好。”

楊景澄笑道:“公子見外了。我厚顏論個輩分,貴府小姐須得叫我一聲哥哥。我們做哥哥的幫妹子原是該的,說甚謝不謝的?果真要謝,叫妹妹與我們兄弟一人上盅茶,我們兩個就不給見面禮了。”

一言說的魏英傑哈哈大笑,拍著楊景澄的胳膊道:“我倒是想讓閨女叫你聲哥哥,只不敢給你當叔叔。今日世子的正緊妹子也在,索性內宅說話如何?”

楊景澄奇道:“我哪個正經妹子?”

李紀桐道:“海寧公主。”

楊景澄哭笑不得:“君臣有別,我可不敢在公主跟前拿大。”幾人說笑了一陣,魏英傑便在前頭帶路,把楊景澄與樓英往內宅領,這就是將二位當通家之好待了。

楊景澄一面走,一面暗自琢磨。如今聖上膝下無子,唯有一個海寧公主,輕易不出門。今日不顧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,可見聖上擡舉靖南伯之心,果然特特將其調回京,就是為了握住京畿的兵權,震懾章家。看來吳子英與張繼臣的案子是拖不下去了。

說話間一行人走到了內院,因樓英是外男,無宣召不得入內,只有楊景澄先進門拜見公主。

海寧公主年方十二,與她母親魏嬪一樣生得大眼睛鵝蛋臉,甚是美貌。往年宮中家宴時,楊景澄也見過的,是以並不生疏。見禮畢,海寧公主客氣的道:“大哥哥不必多禮,快坐。我們正說書蕾妹妹遇險之事,你快來與我們說說你是怎樣一口氣殺光了賊人、救出妹妹的!”

書蕾便是那日被拐女孩兒的閨名,因年歲尚小,暫無須避外男,被海寧公主摟在懷裏,聽眾人說話。待海寧公主提起楊景澄便是那日救她的恩人時,她不由擡起烏溜溜的大眼睛仔細看去,又咯咯笑道:“這個大哥哥好看!”

其母趙氏瞪了她一眼,又對女兒招手:“還不過來拜見恩人。”

楊景澄笑道:“不必,舉手之勞。再說也不是我發現的賊人,你真的恩人在外頭呢。”

海寧公主奇道:“竟還有個恩人?是哪個?我能不能見?”

楊景澄道:“他名喚樓英,乃章首輔之外孫,與公主倒不算外人。”章首輔為章太後之兄,海寧公主須得喚其一聲舅公,論起來亦是親戚。只是提起章首輔三個字,屋內眾人神色難免一僵,唯有靖南伯夫人心中有數,從容道:“既如此,請來一見。”

就有公主隨侍的太監往外宣召,須臾,樓英進來,恭敬的與公主並眾命婦見禮。靖南伯夫人眼前一亮,笑道:“好個風姿俊秀的後生,我有些老花了,且走近些與我瞧瞧。”

樓英依言走近兩步,靖南伯夫人拉著他的手,再次仔細打量,半晌道:“這孩子我喜歡,你挨著我坐吧。”說畢硬拉著樓英,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。

她兩個兒媳趙氏與王氏對望一眼,心裏隱隱升起了個猜測。先楊景澄進來時躲在屏風後頭的女孩兒們也好奇的隔著縫隙往外瞧。

靖南伯夫人裝作萬事不知,一疊聲的喊孫女來拜見恩人。魏書蕾乖乖的過來給楊景澄與樓英磕頭。楊景澄倒還好,若不是魏書蕾跟著公主坐,見了他本來就得行禮。樓英卻是不好意思,想側身避開,又被靖南伯夫人強按在了位置上,硬受了魏書蕾的頭。

楊景澄猜就有這一出,早有預備。笑呵呵的從袖裏拿出了個小匣子遞給魏書蕾,笑道:“這是兩個哥哥給你的見面禮,帶著玩吧。”

魏書蕾大大方方的接過,笑問:“我可以打開看看麽?”

“自然。”楊景澄道,“看喜不喜歡,不喜歡哥哥再換一個與你。”

魏書蕾連忙抽開蓋板,只見裏面是兩對時興的絨花,只在花蕊處鑲嵌了些米珠,雖不貴重,卻十分的精致,正適合給她這樣年紀的小姑娘戴。魏書蕾一眼就喜歡上了,當即猴到母親身上,叫她替自己戴上。

楊景澄素來喜歡活潑的小姑娘,見魏書蕾喜歡,好脾氣的笑道:“哥哥家還有好些,改日再給你兩對。”

海寧公主嘟著嘴道:“好你個大哥哥,有好東西不先給我,倒給了外人!你等著,今年宮宴,我非撤了你桌上的菜不可!”

楊景澄連忙告饒,又許出了一溜兒好吃的好玩的,才叫海寧公主放過了。

那廂在說珠花,靖南伯夫人也不閑著,一直拉著樓英問話。三言兩語便說到了年紀,聞得樓英今年已有二十,又追問道:“可是娶親了?”

樓英笑答:“姨母正在操持,只尋不到合適的。”要說樓英的身世著實尷尬,論出身,他父親實無甚成就,家裏田產又被族裏奪了個精光,只能依附著瑞安公府過活,是以大戶人家不願;可要往小門小戶裏找,章夫人卻又不甘。一來二去便拖到了今日。

靖南伯夫人笑道:“這可巧了,我倒有個好人選,誠心保媒,不知你看不看得上。”

一言既出,屏風後的一個姑娘蹭的羞紅了臉,低著頭躲去裏間了。屏風後的動靜瞞不過耳聰目明的楊景澄,他挑了挑眉,插言道:“那夫人可得挑個好的。”

靖南伯夫人笑道:“老婦人自然不敢隨意糊弄世子的兄弟。說來那姑娘亦有些命苦,早早沒了父親,只與母親相依為命。因無兄弟扶持,我怕她嫁出門子受委屈,一心想替她尋個人品好、生的好又溫柔體貼的。可巧今日見了樓家公子。”

靖南伯夫人笑拍著樓英的手道,“世子休怪我們婦道人家見誰都想做媒,實是樓家公子的模樣品性難的一見,我少不得先下手為強,省的今日人多,叫旁人截走了,我上哪找後悔藥吃去。”

樓英怔了怔,先前他還當靖南伯夫人只是隨口一說,不想她竟是真心想許親,不由看向楊景澄。楊景澄亦沒料到靖南伯府為了跟章首輔別苗頭,不惜扔出個閨女來。聽靖南伯夫人的意思,大抵是族中哪個失了父親、依附伯府過活的孤女。

這也不奇怪,樓英若只是對頭家的外孫便也罷了,朝中聯姻錯綜覆雜,華陽郡公的嫡母還姓章呢,再沒忌諱到那等地步。只是樓英說好的要去邊疆殺敵,這可是個九死一生的差使,但凡父兄頂事些的人家,都不肯叫女兒去填這火坑。

這年頭,守寡是好玩的麽?尤其樓家人丁單薄,到時候過繼都沒處尋人,一個不好,就是孤老終身的結局。是以,只好欺負那等無人出頭的人家,至於姑娘的將來,看命罷了。

樓英也很快想通了關節,他的親事確實是老大難,然他不熟靖南伯府,心中沒底,只好朝楊景澄打眼色,想聽聽他的意見。

楊景澄乃瑞安公府下任家主,樓英的婚事他倒能說上幾句話,於是半開玩笑的道:“老夫人素知我們男人膚淺的很,我可是極看重姑娘的容貌性情的。”

靖南伯夫人聽出楊景澄沒有拒絕的意思,只是要挑品貌,心下大定。拿出來做門面的親事,自然得色色周祥才好看。靖南伯府與國同長,支庶繁茂,族裏幾百口子人,哪裏挑不出個品貌上佳的人來?

恰好她選中的人,也算府裏長大的,行事容貌樣樣拿得出手,只因父親早喪吃了虧。不提後頭的利益糾葛,單看兩個孩子的人品,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遂笑道:“世子放心,樓公子可是我孫女的救命恩人,不好的且過不了我這一關。”

其大兒媳趙氏趁機捧哏道:“哎喲,老太太半日不說是哪個好姑娘,聽的我好不心焦!”

次媳王氏也拍手道:“老太太快告訴我們知道,省的我們惦記。”

靖南伯夫人笑罵道:“兩個沈不住氣的猴兒!你們又不是不認得!我說的正是你九房十三哥哥家的大姐兒,你們覺著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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